拱门国家公园，上帝的艺术

三石头

       一大早享受了高布林（Goblin Vally）迷人的日出后，临近中午我们才慢腾腾从小镇汉克斯维尔(Hanksville)出发，驱车前往下一站莫阿布（Moab）。两地距离120英里，车程2小时，这在我们整个美西南之行中算是极为轻松的一次。因此，大家连收拾行李时都显得懒懒散散。
       莫阿布尽管只是个小镇，人口十二来万，但它却是犹他州乃至美国的一个著名的旅游小城，这儿附近有著名的拱门和峡谷地两个国家公园，一个死马点州立公园，每年要接待了近百万的旅游者。
       和其它国家公园相比，拱门国家公园（Arches National Park）的门面并不大气，只是在一堵矮墙上作了简单的标识，旁边的展览馆里陈列拱门前世今生的相关资料----各种珍贵的图片文字记录、实物展示，以及关于拱门演变的视频资料。在拱门公园73,000英亩的区域内，除了公园的基本服务设施外，再没有无关的建筑物，尽可能保留着一片原始的荒凉状态。
       我们在这里安排了五天的行程，这样我们就有比较充足的时间欣赏拱门国家公园每一个知名的景点。而我们的第一站，当然是公园的镇园之宝，被称为犹他州标志的精致拱门(Delicate Arch)。2002年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圣火传递时，主办方特地安排在精致拱门下通过。   
       然而“无限风光在险峰”，去精致拱门的道路并不平坦，从停车场沿着一条沙石小径上去，然后要翻越两三个山坡，虽然坡度不高，但处处都是乱沙石子，有一段路还紧挨着崖壁，最窄处仅能一人通过，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全是洋红色的石山、沙丘，偶尔间隙中生长着一些矮小的灌木丛，也是歪歪斜斜，肆意曲张。临近目的地附近，一整排像金字塔一样的石峰连成一线，远远望去，像是一支驼队俯首前行。
       这一段路单程约1.5英里，我用了四十余分钟。大多数游客来精致拱门是为了守候这儿的日落，我们下午5点40分左右到达，离日落还有1个多小时的时间，四周稍微平坦的岩石上却早已坐满了人。我、Yes在Jonthan的引导下，选择了右侧的陡坡处安顿下来，狭窄的空间只能容下半个屁股，还要支个三脚架纯属技术活。接下来，就是坐等夕阳西下了。人群中大多是简装上阵的纯粹旅人，当然也有和我们一样全副武装的摄者。因此，偶尔有人跑到拱门下留影，总会引起一阵阵嘘声。
　　来之前，关于精致拱门美轮美奂的图片看过不少，但真正看到实物，还是倍感震撼。精致拱门高达20米，相当于一座7层楼建筑的高度，雄伟壮观。而之所以命名为“精致”，想必是和它的形状有关，拱门左边显得纤细，上下有两处横断面，上部结合处最为细小，两头似乎是吻在一起。右边唯一一处横断面处于底部，虽然看起来结实粗壮，却很优雅地垂到一块宽大平整的岩石上。从远处看，拱门如同是一条巨大飘扬的裤子，因此人们给它起了好几个雅号----“女学究长裤”、“老处女灯笼裤”以及“牛仔皮套裤”等等，倒也贴切有趣。
       沿着精致拱门四周的路都不是很好走，我和Yes好奇地转了一圈，发现连一些看似平缓的路段都是危机四伏，尝试徒手攀登了一小段，最终还是果断放弃。
       阳光越来越柔和，拱门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变得猩红。透过拱门看远山光线一点一点地消失，最终消隐于天际。遗憾的是，那些被风吹到拱门之上的云层没有在恰当的时间出现，我们期待彩霞满天的美好愿望落了空。考虑到回去的路程遥远且艰辛，我们放弃了在这里拍摄星空的念想。
       回去路过平衡石(Balanced Rock)，头顶上繁星满天，银河清晰可见。这次我们没有拒绝如此璀璨夜空的诱惑，决定饿着肚子拍摄星空。几天来我们数次经过平衡石，来来回回习惯了它的存在，但我们却没有刻意停下，真正近距离接触，这是唯一的一次。
       平衡石不是一个拱门（arch），也许以前是，或者以后可能是，但它现在只是两块巨石的合理粘合，顶部一块梨状的巨石落在下面的相对尖细的石座上，似连非连，看上去并不怎么稳当，似乎随时可能坍塌，却能平衡力量成为一体，形成一方独特的风景。
       除此之外，魔鬼花园(Devil’s Garden)里的景观拱门(Landscape Arch)给我们的印象极为深刻。它是拱门公园内2000多个拱门中跨度最大的，也是全世界最长的天然拱门，长达88.4米，象一条细长的带子衔接着两侧的岩壁，优雅极了。但景观拱门的前景并不乐观，其最薄的地方只有1.8米，从1991年起，已经有三块沙岩沙平板（长度分别9.1米、14米和21米被人看见从景观拱门最细的部分掉落。为了安全起见，公园管理局关闭了原本从拱门下通过的小径。因此，谁也说不清楚，景观拱门还能存在多久。我们每看到一次，都是幸运。我们连续两个早上徘徊在它的跟前，却并非为了多看它一眼，只是因为第一次天气阴沉，没能看到它最动人的时刻。还好，第二次我们总算如愿以偿。
      一些老拱门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慢慢坍塌消失，同时，新的拱门也在慢慢形成。这样一种的地质奇观，有人称之为“上帝的艺术”。早在1929年4月12日，这里就成为国家历史遗迹，但一直1971年11月12日才被确立为国家公园。
      公园内另一个叫“窗口”(The Windows Section)的景点别具一格，那是两个遥遥相对的洞穴，分别为南窗和北窗，一南一北，如同眼睛一般彼此对望。基于同样的原因，我们也是两度造访。其实在公园内类似这样一拱、二拱、三拱的景点并不少见，只不过各有各姿态，令人流连忘返。
      而提到拱门，我觉得还有一个地方不能忽略，那就是梅萨拱门（Mesa arch）。虽然它是一个非常经典的Arch，但它并没有在拱门国家公园的范围内，而是在峡谷地国家公园内。Jonthan说过Mesa arch的日出无以伦比，并以多张极具杀伤力的照片为证，那晨光照射在拱门上所形成鲜红色彩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甚至多次想象那该是在怎样的一个时空里，才有这样的美妙的地方。
      Jonthan说那个拍摄点空间狭窄，我们自己十几人就得占满整个机位。于是我们这天起得最早，凌晨4点30分出发，5点45分到达目的地，但还是悲催地发现来迟了，我们不是一个团队在战斗啊，早有不同肤色的“老外”在Mesa arch前齐刷刷架着长枪短炮。虽说略显拥挤，但我还是勉强挤下一个三脚架上的机位。我们笑说要是在国内，到半路就被堵住了，挤到跟前想也不想，除非你在这儿支个帐篷彻夜守候。
      此时，Mesh arch的四周仍是漆黑一片，只有拱门上方的弯月格外清亮。不久，天空曙光渐现，从地平线尽头透出的光亮预示着大地露出苏醒的迹象，快门声明显加快了节奏感，而在阳光从天际迸射的那刻，快门声连绵一片，有形成回声之势。尽管我知道这时候并不是最佳时机，还是习惯性不断按下快门线，毫不犹豫加进快门声的大合奏中。很快，“难以置信”的色彩变成了现实，光的神奇亦真亦幻。有人感叹说，那拱门真像块大火腿肉，忍不住要去啃一口。
      早上7点30分，太阳已经升到拱门上方，“老外”们渐渐散去，我们意犹未尽，在拱门上摆造型合影，而非专业模特Joyce、甜甜、小彭先后不厌其烦地表现她们的弹跳力，把优美的身影定格在这美好的早晨。
      许多时间，置身于这些拱门、岩石前，看着这些地球沧海桑田的标本，不禁感慨韶华似水，光阴易逝。然而岁月本身却可以留下如此亘古长存的印痕，相比之下，我们都是遗迹的匆匆过客，我们的相机记录的只是某个瞬间，却足以令人唏嘘不已。



攻略：

1、自驾车是明智的选择，美国的道路标识很清晰明确，每条路都有编号，按GPS地图和路标走，肯定错不了。而最开心的是，西部高速路不收费，租车、油费都比国内便宜。中国驾照无须公证就能使用。

2、如果你准备去3个以上的美国国家公园，建议购买国家公园联票（每个国家公园售票处均售），我们是购买一年有效的那种，按车收费，$80/车，州立公园和国家森林公园另售票。你想想，国内一个破景点一车都得收多少钱，美国的旅行者该有多幸福啊。

3、拱门国家公园全年开放，只有在圣诞节当天游客中心不开门。公园只有一个出入口：I-70转191号公路往南。公园里只有露营区，绝大多数的游客都选择南边5英里处的Moab小镇，镇上有不少连锁快捷酒店。值得一提的是，小镇上有一家叫“四川榕”的中餐厅，价格不贵，但味道和国内还是有一定距离。


4、别睡懒觉，一定要早起，早起的人儿有收获。当然，黄昏也不错。一早一晚的太阳光照射会使拱门色彩更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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