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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飞来石”命案(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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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0 16:44:2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青云山”飞来石”命案

1997年,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尤其寒冷的冬天,一早起来,外面楼房黑色的屋顶上、路边枯黄的衰草上、远处高高的山顶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霜,直到中午,太阳还是模模糊糊的,通过灰蒙蒙的天空,它小心翼翼的把光洒在大地上。我独自走在街头,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双手紧紧地插进口袋里,缩着脖子向家里走去。
这个冬天,因为一个过于冒险的人体模特影像集出版的失败,我不得不将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工作室关闭,并几乎耗尽自己的所有积蓄来偿还债务。
我的女朋友,那个我第一次人体摄影的模特,也离开了我。虽然,我从不认为她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才华并愿意长相厮守,但当她如此干脆而冷漠的离我而去时,却实实在在的使我难受!这个城市,这个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我如今不得不离开她了!
“过来吧,成溪。我这里有得吃,有得住,有得玩,有人照顾---若你从来没有享受过当公子哥的滋味的话,那么,来吧,到我这里就可以充分的享受人生了。来吧,兄弟,好几年不见你了,还真地想你了呢。”宋谓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至今还记得当年在东北松花江边那所著名的大学,开学的日子,锃亮的奔驰3.0、专业而兼听差的司机、高雅端庄的母亲、高挑漂亮而时尚的姐姐---宋谓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我们宿舍。颀长的个、乌黑的头发、刀削般的脸、倔强的下巴,略带冷漠而犀利的眼,他斜倚着双层床的梯子站在那里,看着家人们为他铺床、叠被、整理抽屉---
我暗暗地为自己的下铺竟是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而担心,但后来的事实却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相反的,我和他还成了大学期间最要好的朋友。
“知道吗,成溪?我最喜欢你这种和我一样有想法的人。那些人,他们为了一丁点的奖学金而不管什么,只管埋头苦读,真是太可怜了。像《政治经济学》这样的课程,研究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抨击而不是如何推动经济发展,那学来有什么用呢?我想,它除了使人更加愚蠢和偏见,甚至于敌意,别无他用了吧?”
“不研究一些西方经济学思想——它告诉你怎样推动人的需求来促动经济的发展——这个社会经济发展的最原始的动力;不研究一些法学——它告诉你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秩序,什么是公平——还有法律,这个人类政权社会最底线的行为准则;不知晓一些财务知识尤其是会计技术——这个了解一个经济实体最有效的方法,那么,日后他怎么能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游刃有余呢?”
“而像诸葛亮‘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委自枉曲,三顾臣于草芦之中---’或是屈原‘步于马兮山皋,抵余车兮芳林---’着这样优美而简约的古典文字;像丘吉尔首相‘我没有别的,只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来献给大家---’或是林肯总统‘八十七年前,我们的先辈们在这块土地上创立了一个新国家,她孕育于自由之中,奉行人人生而平等的原则’或是杰裴逊先生‘我们认为以下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人们某些不可让与的权利---’这样慷慨激昂的陈辞,又怎能不令人眼花缭乱,触目惊心,恨不能连夜不寐而记之呢?!”
宋谓经常会像一个雄辩家那样,在狭小的寝室走道里,一边来回踱着步,一边慷慨陈词,大发胸臆。此时的他,一改平时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倒使人觉得他像一个思想睿利,热忱真诚并且知识广博的智者——虽然,他的慷慨陈词略带搞笑气息,并且明显显得过于武断和霸道。
正如他所宣称的,宋谓根本不在乎官方成绩,比如《大学生修养》、《马克思主义哲学》等,他仅能勉强及格,他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那些他自己认为有用的课程上。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他在法学和法律、经济和会计技术三个方面有较深的涉猎,地理知识丰富,对各地人情风俗了如指掌,喜欢户外运动(例如徒步旅行、露营等),除了游泳外,他不喜欢任何人造运动,但精于散打——他似乎有个舅舅在武警部队的一个重要部门任职,因为这个原因,他曾利用几个假期在部队接受过专门训练。
大学四年里,我和宋谓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一起去大兴安岭腹地徒步历险,一起逃课,互相应付老师的点名---若有谁想找我们其中一个,或有什么事有关我们任何一个,那么,找到我们随便哪个就可以了。
毕业后我回到江南那个古老而美丽的宁静的古城,我没有从事我们的专业,而是自己经营了一个工作室,进行一些商业企划,偶尔也撰些稿子。宋谓则回到海边那个城市,并领取了律师执照(大四那年,他通过了律师资格),并且好像还以此为业。
在此种情况之下,想起当年在一起的日子,我无法拒绝宋谓的邀请,简单打理之后,我南下了。
“哎,成溪,我差一点认不出你来了!”宋谓穿着淡灰色风衣,围着蓝格围巾,站在机场出口处大厅朝我喊着。他依旧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明显的更加成熟和稳重。
“是啊,你若是我,你也会和我一样。人逢背运,糟得很呢!”由于工作的失利,一段时间来,我心情烦躁、沮丧,原本白净的脸上胡渣连连,并且憔悴、苍白,在这种情形之下,我那原本颀长而英俊的外表亦不能不有所损伤。
我们上了宋谓那台宝马越野车向城里开去。

我不得不承认,闽都这个海边的城市确确实实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从机场到市区,高速公路一路沿着碧波荡漾的海,另外这边是成排的高挑旖旎的椰子树和翠荫浓密的榕树。渐进市区,榕树越发得多了起来,夹道尽是。在一个中心有小岛的湖边,一处树木葱茏的别墅区前,我们在一栋独门独院的院落前停下了车。围墙上爬满了正开着鲜花的三角梅,大铁门的边上,一块厚实的铜牌,上面写着“西湖1号”。宋谓按了按喇叭,大门自动打开了。
这是一个3层的小别墅,面着美丽的湖,背后是一座小山。院墙上,满是三角梅,正开着花,大半个院子被高大的白玉兰、木棉树还有丛丛簇簇的紫丁香占据,和着院外高大的郁郁的榕树,整个别墅隐映在一片葱茏之中,极其幽静。
“我父母去年移居澳洲了,”宋谓说道,一边带着我往屋里走。“我姐和姐夫住在附近,偶尔来看看我——哈,他们老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这里就剩我自己了,自由自在,但偶尔也觉得寂寥。说真的,你能来,真得太好了,有你这个老同学老朋友在,我想,我们都不会太寂寞了!”
“王阿姨,你带成溪到他的房间,”宋谓在二楼客厅里将我交给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慈祥的约50岁的保姆。
等我安顿好并洗完澡出来,宋谓正半躺在厅里一张大沙发上,一边抽着555香烟,一边喝着咖啡,电视播放着新闻。
“噢,成溪,还满意我为你做的安排吧?”宋谓指着他对面一个沙发说道,“来吧,坐下来,让我们好好聊一聊,我们该有近5年时间没有见面了吧?”
“是的,5年了,”我接过王阿姨送来的咖啡,“你如此奢侈,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支撑你的支出的!”
“这很简单,”宋谓说道,“我父母将一部分企业的股权转到我的名下了,仅仅这些股权的红利,就足以使我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但我并不需要这些钱,实际上,我自己的办案收入就足以让我过上令人满意的日子。”
“那么,你是说,你作为律师的收入很不错了?”
“是的。但不应该说是作为律师的收入。实际上,我的工作主要是帮助委托人——当然同时也是帮助警察解决一些疑难的案子,这些案子一般都涉及刑事犯罪。”
“你是说,你做私家侦探?”
“不,我觉得我更像是警察们的顾问,他们总有一些案子非得我出马才得解决——若你留意,你会发现,我在警界的名头不小。而我,在协助警察破案的同时,也满足了自己的兴趣——从纷繁复杂的千丝万絮中找到事情真相的那种快感,真的令人动心;同时,一般当事人也会支付我一定的佣金——你知道,有些有钱人支付的佣金可是令人咋舌,但对他们自己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这就是我的收入来源。致于律师,仅仅是凭此作为介入案件的法律条件而以,因为,没有当事人的委托,我就没有介入案子的理由,这也是我和一般私人侦探的区别。”
此后一段时间,我忙着寻找一些生意,比如广告策划、企业形象设计等,偶尔也发发文章,赚取一些稿费。这当中,宋谓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他喜欢的那张大沙发上,一边抽烟、喝咖啡,一边看报纸、电视新闻。不时有一些面色忧郁、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人来找他,他们走了之后,宋谓就会连续一段时间忙里忙外,甚至一连几天看不到人影。但等他再次坐在沙发上喝咖啡、抽香烟时,往往一个疑难案件解决了。这时候,他会得意洋洋地指着电视新闻屏幕或者报纸版面对我说“成溪,这个案子的解决可不容易呀---”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天气逐渐温暖起来。三月的一个午后,细雨蒙蒙,紧挨着窗户的大榕树,翠绿而浓密的叶沐着雨水,越发显得清新;稍远处,西湖水充溢起来,一漾一漾的,荡着半湖的水莲,一艘小画舫划水而过;湖中心的小树林在细细的雨丝中静默,恍如一幅绝美的泼墨山水。宋谓慵懒地半躺在他那张舒适的大沙发上,头枕着椅背,右手搭在扶手上,双眼迷茫地望着天花板,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右手上夹的555香烟已经空燃了一大截,烟灰就要落到地上了。
我正要提醒,宋谓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这事情有点奇怪,真的!”
“你在说什么呢?”我迷茫的看着这个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朋友,问道,“你一个下午都在想什么呢?难道你不是在计划周末去莒溪游泳的事?”
“哦,我亲爱的成溪,你以为我一个下午坐在这里发呆就是为了周末那个游泳么?”宋谓很不高兴地说道,把茶几上的一份报纸扔到我面前,“你来看看《海峡晨报》的这个报道,看完之后,我想顺便听听你的看法。”
这是第5版《社会新闻》版块的一则新闻,看得出报社并不认为它是一个重要新闻:

青云山”飞来石”意外坠落,游客无辜殒命
本报讯  今日上午10时55分,本市著名景区青云山发生意外事件,该景区著名景点”飞来
石”突然落下,将现场一名游客当场砸死。目前,景区管理部门已将景区关闭,经公安部门勘查,认定该事件为意外事故。据悉,死者姓名何珞菲,女,今年25岁,系我市知名企业A公司的财务部出纳。

”不就是一个意外事故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把报纸扔回茶几说道。
“恐怕未必那么简单,”宋谓望着窗外,喃喃地说到,“那石头我曾考察过,轻易不会掉下来的---嗯,但愿是一个意外吧,否则,这真是一个耸人听闻的的谋杀了!”
“好了,我看有必要到现场看看。成溪,看来这周末我可以带你去青云山玩玩了——游泳计划取消。”他突然向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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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0 20:28:21 |只看该作者
好文采,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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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1 13:35:05 |只看该作者
LZ:后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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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1 15:42:50 |只看该作者

青云山“飞来石”命案(原创)续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天气很好,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这片美丽的土地。远处田间和山上的树,吐着嫩绿的新叶;地上、田里,草儿疯狂的发芽,还有间杂着无名黄色小花的成片成片淡蓝的苜蓿;溪中,春水满满地充溢着,潺潺地流淌。李园开满了白色李花,满树满树的,隐着乌瓦白墙的农家庭院,炊烟袅袅。车子就在这迷人的景色中前进。
渐渐的,山势越来越陡,路顺着山势,盘旋曲折。景致越来越好,却也越来越险,路的这边满是嶙峋的山岩,另一边,是幽深的沟壑。源自戴云山脉深处的山泉,奔腾千里,汇成山溪,在沟壑中蜿蜒。
在一处山谷前我们停下车。一块巨大的岩石被削成斜面,上书”青云山”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这就是美丽的青云山风景区了。我们将车停在停车场,来到售票处。一块站立的告示牌上写着:
尊敬的游客:
              因3月11日发生意外事故,本景区按照管理部门要求,进行内部
安全整改,暂停营业。请您在”五一”后莅临,谢谢!

“这么说,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我泱泱地说道。
“别这么沮丧!”宋谓笑道,”面包总会有的!哦,老张,您好您好,好久不见!”
宋谓向售票处里走出来的一个中年男子迎上去,并和他握手拥抱。那男子身材高大,大约50岁年纪,络腮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一张坚毅而诚恳的眼配着那张国字脸,令人觉得稳重、可靠。
“这是老张,青云山景区保安队队长,张志忠。”宋谓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成溪。”
老张和我握了握手,向宋谓说道:“你不会是单纯来玩的吧?这种时候。是不是要看看事故现场?”
“是的,带我们去看看吧。”宋谓递一颗555香烟给老张,自己也点上一颗,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美丽的烟圈。”
老张向他的同事简单交待了一下就陪着我们上路了。顺着山谷曲曲折折,一路小溪潺潺。溪水清澈见底,游鱼历历可见,不时还有一个碧透的水潭或是漂亮的瀑布。长年的溪水及山洪冲刷,溪中布满大小不一的黑色岩石,长满青郁的苔藓,还有未名的萋萋兰草。太阳光透过两边荫郁的林木照在溪水上、脚下的腐叶上,显得如此的明媚。
“那女孩和他男朋友一起来的,挺好的一个人,却不料发生了这种事!”老张感慨道,“不过,她那男朋友可不怎么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攀岩石还受了伤。”
“攀岩受伤了?是怎么回事呢?”宋谓问道。
“你知道,我们景区里有一个免费攀岩的地方‘好望角’,我们在那设有攀岩用具出租点,游客一般都租用我们工具——事实上我们就是靠这些租金来代替门票的。当然,也有一些比较专业的游客自己带了攀岩用具,那天,那个男孩子就是自己带的攀岩绳。”
宋谓和老张一前一后走着,我则摆弄着我的数码相机,大肆摄取美景。
“你知道,我们租出的攀岩用具是很安全的,尤其攀岩绳,事关攀岩者生命安全,因此租出之前都要进行严格的检查。但对那些自己带着攀岩用具的游客,我们一般仅仅提供必要性的保护服务,对于他们装备的安全与否,我们则不便检查。”
“那男孩子,说实话,我们并不喜欢他,他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二流子,他能和那女孩在一起,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那天,当他爬到岩顶时,他要求我们的保安员拉好绳子,他准备直接跳下来,被保安员制止了。他很不高兴的样子,非常粗野的说了些话。后来,快到地面时,他突然跳下来,结果绳子断了,他摔倒地上,手骨折了。”
“那绳子很久了么?”宋谓问道。
“不,很新,估计没用过几次。”
“你仔细检查过那绳子么?”
“没有---不过,那男孩子没有带走那绳子,它还在‘好望角’的办公室里”。
“好吧,先带我们去看看那绳子吧。”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好望角”。这是一块天然的巨岩,约15高,岩的一侧如刀削般平坦,岩顶略向外突出,另一侧是一个斜坡,整个一绝好的攀岩点。
老张走进办公室,一会儿扛着一捆绳子出来了。
“这就是那绳子。”他将绳子放在地上说道。
这是一根1厘米粗的“日高”牌攀岩绳,看上去很新,看得出来,它的确没有使用过几次。宋谓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那绳子。突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对着绳子的断裂处细细察看。我好奇地凑上前去,只见那断裂处毛茸茸的都是细丝,乍一看像是被岩石磨损的样子,可认真再一看,就会发现似乎有人用剪刀或是什么东西剪过,因为,这些细丝的断口都非常整齐。
过了好久,宋谓站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老张,把这绳子收起来,注意别丢了,日后,它还有大作用呢。好吧,现在我们赶紧到‘飞来石’去看看。”

山势越来越险,路也越来越窄,渐渐的就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了,一不小心就会碰在路边一个巨大的树根或是突然的兀岩上。山溪越来越湍急,不时有瀑布出现,远远望去,如一条白色缎带蜿蜒缠绕在山谷间,一直飘向远方密林深处。我趁此机会利用我的相机大肆寻找机会猎取美景。
一个急弯之后,小路突然向下直到溪里,一排大石头横过浅浅的溪水,然后又一路向上,消失在山际一块大石头的裂缝当中。那石头高约25米,背负着长满郁郁密林的山,突兀地濒着下面蜿蜒的山溪。自外向里约五分之二处,巨石裂开形成一条缝,小路就这样从这个裂缝中穿过去。
“前面就是‘一线天’了。”老张指着那块巨岩对我说道,率先走下小溪。
过了小溪,气喘吁吁的一路向上,然后来到一个平台,这已经是在半山腰了。站在平台,扶着栏杆往外一看,令人心惊胆战——悬崖,只有一些耐寒的草和艳丽的不知名的瑰花,一韧绝壁直到谷底山溪;仰头一看,巨岩迎面压来,上面被磨出一块斜面,上书‘一线天’二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据称是徐霞客手迹。
    沿着狭小的台阶拾级而上,逐渐步向”一线天”。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就觉得两边石块似要向你压过来,令人忍不住有些惊慌,身体不时被石块上突兀的岩石棱角碰擦。
这样心惊胆战地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开始透出一线光亮,脚下的台阶也渐渐宽了起来,抬头望去,狭缝里一线蓝蓝的天空。岩际长了些丛丛簇簇的兰草,郁郁的灌木。
“那就是‘飞来石’”,老张在前面喊道,”他原先就在那里!”
     我们顺着老张的指向望去,靠里的那一侧,岩顶突然向上凸出一大块,若一石墩,兀然孤耸。
    “那是‘飞来石’么?”我指着那石墩问道,”它怎么还在那里?”
    “不,‘飞来石’已经掉下来了,”老张说道,”那石墩仅仅是‘飞来石’的基座而已。你们看,这里就是那女孩遇难的地方!”
    老张俯身指着地上。那地上厚厚的一层黑土,上面尽责着一大块血迹,边上岩壁有很大一块撞击的痕迹,苔藓剥落,甚至一些岩表也裂开了,露出里面褐色的新岩。
    站在血渍所在,抬头望去,那突兀的基座就在头顶,森然地压向你,就如同走进寺庙,在第一个大厅,站在厅两侧那巨大的金刚脚下,他双目圆瞪,俯身似要想你扑过来,扑向渺小的你那样。
    “那么,那石块现在在哪里呢?”宋谓好久没说话了,似在思考着什么。
    “在上面,出了‘一线天’就到了。”老张说道。
     在一处草丛里,我们看到了那石块。这石块就像一个大桃子,底部是平的,立在那里,由于长年的雨浊风吹,已经变成了黑色。但此刻,由于碰撞,它表面布满了碰击的痕迹。在一处凸出来的地方,我们可看见一大块血痕。
    “这石头原来就立在刚才那石墩上头,从下面看上去飘飘欲坠,似要砸下来的样子,所以人们称它为‘飞来石’,”老张说道,”如今它真的落下来了,成了杀人凶手!”
    宋谓一言不发,俯身仔细地观察那石头,并将它摆成某种的姿式,然后非常认真地趴在那里查看,似乎要找到什么,神情非常严肃。
“好了,我看这块石头没有更多可以告诉我们的了,”过了好一会宋谓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及身上的泥土、草屑说道,”来吧,把相机给我,我的好成溪,来干点正事,让我们给它拍些照片。还有,老张,吩咐你手下们,保护好这块石头,不要再去搬动它了,更不要将它丢失了,到时候,它将是有力的证据之一!”
“这么说,你真的可以确认这是一起谋杀案了?”我大声说道,”可是我却一点也看不出是什么使你如此确信!”
“是的,越来越多的情况表明这是一起严重的谋杀。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该怎么找到凶手!”宋谓对我的惊异不以为然,他一边仔细地拍摄着石块上的某个部位,一边说道,“好了,我们该到岩石顶上去看看那石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上面将会有更好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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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1 23:14:41 |只看该作者
LZ:是热炒的还是现成的?好精彩哦!如是现成的,多发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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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呢?下文呢?别吊人家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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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3 16:59:12 |只看该作者
胃口吊足,LZ好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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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3 23:00:43 |只看该作者
一眼看到喜之狼还以为是果冻呢,再看不是,有些遗憾.....再看....蛮有味道.....还吊人家胃口.....

欢迎喜之狼来客栈
快些续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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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4 08:32:33 |只看该作者
沿着一条非景区开僻的乡间小道,我们来到山顶。向下望去,那块巨岩就在半山腰,突出很大的一个平台,当中一个裂缝,那石礅就在裂缝靠里的边缘兀立着,像一个孤独的哨兵,再往外是濒着山溪的悬崖。
沿着忽有忽无的路面,艰难的向下。很显然,这并不是一条常有人走的路,两边芦苇长叶的叶片厚厚地垂下来,将路面密密地遮掩,路面上长了些草、蘑菇等。我唠叨着、埋怨着,不时拔起脚下的一丛丛小草,然后使劲往外扔去。
终于来到了巨岩上。这是一个约30平米的大平台,靠外边有一条裂缝,裂缝边缘立着那高约1.8米的石礅。石礅表面略向里倾斜,一块新鲜的印痕占去了它表面约三分之二的面积,那就是原先‘飞来石’的所处的位置,如今一块长条石块立在那里。
“怎么这印痕比下面那‘飞来石’小很多呢?我们看的是‘飞来石’吗?”我对印痕面积大大小于”飞来石”底面的面积大惑不解。
“‘飞来石’有一部分是悬空的,向着外面,临着‘一线天’,”老张对着石台比划着,说道,”所以从下面看来,它简直就像要砸向你一般,绝对的‘飞来石’!”
“别碰那石礅上的任何东西!离它一米远之外!我亲爱的先生们。”宋谓就像猎犬嗅到猎物般的激动。”感谢老天,那家伙显然不是非常专业,整个现场竟保持得如此完美!”
他走近石礅,垫起脚跟,从石礅上举起那石块,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后俯下身子,仔细观察。过了一会,他将石块放回原位,然后举起石礅边横着的一根粗树枝,将它架在那石块上,构成一个杠杆架式。像要撬起什么一般地比划了一阵后,宋谓将树枝放下,仔细地查看,然后他将一小块木屑剥下,小心翼翼地包进塑料薄膜里,然后用一个小铁盒装好。做完这些后,宋谓背靠着石墩悠闲地抽起烟来,并从地上捡起一枚枚烟蒂细细检查。我们这才发现,那石墩脚下竟有好些烟蒂。
“好了,成溪,将你的相机拿来。拍些照片后我们就可以走了,再没什么可以得到的了。”宋谓吐了一个美丽的烟圈说道。

“那么,你是说那个偷偷剪破攀岩绳的人就是凶手了?”我向宋谓问道,他慵懒而舒适地斜躺在他那大沙发上,枕着椅背,右手搭在扶手上,夹着一颗555香烟,翘着二郎腿,”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很简单,”宋谓向茶几上的烟灰缸弹了一下烟灰,喝了一口咖啡,又躺下,说道,”整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料到了,正如我当时和你说的那样,这是一件严重而卑鄙的谋杀——当我看到报纸上那则新闻时,就已经料到了,只是你不信而已;现在我们去了现场,那里的种种迹象表明:我对整件事情的了解是完全正确的!”
“可是,我也看到了所有的一切,”我不解地问道,”除了地上和那石块上的模糊的血渍可以看出曾经发生过伤人事件外,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啊,艺术家的思维总是浮华而虚幻的!”宋谓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略带嘲笑地说道,”我亲爱的艺术家先生,你的眼除了关心澄澈的山溪、崔嵬的孱岩、美丽而不知名的山花、婷婷的修竹外,大概从没留意到那些真正会告诉我们真实情况的东西吧?!”
“我仔细查看了那‘飞来石’,除了明显的碰撞擦痕外,它上面还有一些木屑,以及一些木质划痕,像是被什么木棍狠狠地敲打过;然后,我们在岩顶‘飞来石’的基座——那石礅上发现一块石条,当然那石条上也有一些木屑,还有那粗树枝,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就非常明显的告诉我们:‘飞来石’是被某人用那树枝故意撬下来的,而不是意外落下!”
“那凶手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他先是偷偷剪破攀岩绳,想造成那男孩攀岩意外死亡的假象,但没有得逞。于是他开始执行他的第二套方案——‘飞来石’坠落致死!他在那石礅脚下坐着,边吸烟边等待那男女二人的到来,而且还等了挺长一段时间——那一堆的烟蒂也说明了这一点,并且很不耐烦——那地上可以看到他不耐烦而下意识地用树干敲击的痕迹。许久,那男女二人终于来了,于是他匆忙撬下了那‘飞来石’------”
宋谓双手交叉抱着胸,头低低地抵在胸前,在厅里跺来跺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我解说。
“那家伙应该是想杀那男孩的,结果匆忙落下的石头却砸死了那女孩。”
“噢,是的,一定是这样,一切都搞明白了!”宋谓似乎豁然开朗,猛地抬起头来,像是要说服自己那样,肯定地说道,”老张给我们的消息太重要了,他使我们寻找凶手的范围大大缩小了!”
“好了,我们该喝些红酒放松一下!”宋谓从酒柜里取出那瓶马爹利(VSOP),倒了两杯,并加了些冰块,递给我一杯,自己站到窗前,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午后西湖的美丽风景。


“啊,快看”,我将当日的《海峡晚报》头版递给宋谓,”警方已经确认那件案子是谋杀,并且立案为‘飞来石’命案进行调查了!”
“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了些,”宋谓不经为然地说道,并不去看那报纸,”看来老张及时地将我们的发现报告了警方,而西区公安分局的当家人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优秀的角色!”
“是你让老张将情况报告警察的吗?”我问道。
“是的,作为一个公民,发现谋杀线索及时上报这是他应尽的义务。再说了,这个案子还必须要有警察出面才能将凶犯绳之以法,我们最多只是协助警方而已!”
“好了,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宋谓坐回沙发上,习惯性地躺下并点燃一颗555香烟,”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一会儿将会有警方人员造访,实质性的工作就要开始啦!”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照在那株宋谓最喜欢的君子兰上,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研究着《诗经》。我看了几本杂志后正慵慵欲睡,门铃突然响了,一会儿,保姆王阿姨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走进了客厅。那女人约45岁年纪,身材修长,合身的淡灰色职业套裙衬出她苗条的身材,显得甚为庄重、文雅。”哪位是宋谓先生呢?” 她站在那里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何珞菲的母亲吧?他和您长得真像。”宋谓站起身,和这位女士握了握手,让她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说道,”我是德恒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宋谓,您请这边坐。”
那女士接过保姆递来的红茶,说道,”是的,我是菲菲的母亲,我姓林,叫林怡。今天下午西区警局一位姓王的警官给我来电话,他告诉我说菲菲可能死于谋杀,警方已经立案侦察。他还让我到他们警局,向我咨询了一些问题。最后,他建议我来与您谈谈,于是我就来了。”
“看来警局暂是不会来拜访我们了,估计他们自认为可以自己搞定这件事情!”宋谓朝我眨了眨眼,有些讽刺地说道。
“那么,您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
“我开始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家菲菲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说没了就没了。他们在那里玩时还给我来电话,活泼乱跳的,谁知道,一下子就没了!”林女士禁不住眼圈红了,掏出面巾纸揉着眼睛,”开始我们还怪我们菲菲命苦。现在才发现,叶长枢这个该死的竟真的害死了菲菲!”
“那么,您是说,是一个叫叶长枢的人还死了你们家菲菲?您凭什么怎样说呢?”宋谓耸了耸肩膀,摊了摊了双手问道。
“一定是他,那个该死的叶长枢。他以前和菲菲好过。但我嫌他来自农村一直反对她们的交往。后来陈晓冬来到菲菲她们单位,于是菲菲就不和他来往了。据菲菲说,叶长杻后来在工作上经常和晓冬对着干,并且还威胁过她,说要她走着瞧------”
林女士坐在那里禁不住流下眼泪,她一边啜泣,一边说着。
“那个叶长杻是不是1.80左右,喜欢抽烟,而且一般抽555香烟?”宋谓问道。
“你见过他么?”林女士显得非常惊异,”是的,他就是那样。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和菲菲一起走进来,整整比1.65米高的菲菲高两个头,后来菲菲告诉我,那小子身高整整1.80米。他喜欢抽烟,我们坐在一起聊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却抽了5颗烟——我讨厌年轻人抽烟,尤其才第一次见面——那烟和菲菲她爸爸常抽的香烟一个牌,白嘴蓝字,555牌,嗯,就是像这个,”林女士指着茶烟灰里的烟蒂说道。
“还有,那个叶长枢是不是AB型血呢?嗯,关于这个,你恐怕未必知道------”
宋谓似乎已经找到了什么,要再核实一下一般,嚷嚷地说道。
“菲菲好像说过,叶长枢这人有双重性格,有时候很自卑,有时候又过于自负,还说这大概和他的血型有关。嗯,这个信息对您有什么作用么?”
“双重性格?那就应该是AB血型了。那么,没错,就是他了!”宋谓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声地自言自语。
“那么,整件事情基本清楚了!”宋谓猛地站了起来,说道,”好了,林女士,您给我们的消息太重要了,相信杀害您女儿的凶手很快就会被绳之以法!”
“来,麻烦您在这份文件上签一个字!”他从身后的橱子里抽出一份空白的文件地给林女士,说道,”这是《民事案件代理授权书》,有了您的授权,我介入此案也就名正言顺了!”


“你觉得叶长杻是杀害何珞菲的凶手,对么?”我向送走林女士后走进来的宋谓问道。
“是的,种种证据表明叶长杻就是凶手。但他要杀的人并不是何珞菲,而应该是他的男朋友晓冬,仅仅是由于意外,‘飞来石’落下的时候,砸死了何珞菲。”
宋谓又在厅里踱来踱去。
“我们来想想,首先,在案发现场,我们看了‘飞来石’上的撬痕及岩顶石墩上的石块、粗树枝后,我就可以断定我的判断没有错——这的确是个谋杀案,凶手就是坐在那石墩边上,边抽烟边等待那对恋人来到,随后他将‘飞来石’撬下。但这时,我只能确定确实发生了谋杀,尚不能确认凶手是谁。但地上的555烟蒂、石墩的高度——石台高1.8米,只有身高1.80以上的人才可以不用东西来垫脚而撬动‘飞来石’——告诉我凶手是一个身高至少1.80以上的人,他也喜欢抽555香烟。那时,我还无法锁定凶手。”
“后来,老张的信息给了我很重要的提示,凶手剪断晓冬的攀岩绳,试图谋害他,但没有成功,这就告诉我:凶手一定和晓冬熟识,并且有机会接近他,否则,他就不可能知道陈晓冬喜欢攀岩并且有机会剪破他的攀岩绳。这时凶犯的范围大大缩小了,可以从陈晓冬身边去找凶犯!”
“那么,是谁如此痛恨陈晓冬,以至于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害死他呢?凶手是谁呢?林怡女士的来访使叶长枢浮出水面,无论是他的身高、喜欢吸555香烟还是血型都无不证明了这一点——对了,你应该看到我在山顶那树枝上取下了一小块木屑,那上面有凶手用力撬动‘飞来石’时擦破手掌的一小块血迹,我检验了一下,是AB型血。这血迹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他将是作为法庭陈堂证供的最重要证据,只要从叶长枢身上取一点血来检验一下DNA,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说,我的成溪先生,你虽然说出了叶长枢是凶手,但是,我可以断定,你的整个推论却是错误的!”
“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不服气的争辩道。
“别不服气,我的成溪先生。”宋谓俯身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带着些他那特有的嘲弄:”让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你就会知道你的整个推论是多么的漏洞百出。相信5分钟后,你就会觉得羞惭无比了。你一定是认为叶长枢”爱不能而生恨”杀了何珞菲,不是么?”
“难道不是么?!”我有些气恼的说道。
那是非常情绪化的推理,这种非理性的推理导致的更多的是冤假错案,而不是像这次这样正好得到正确的结果!”
宋谓点燃一颗555香烟,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漫天的彩霞。
“我们可以设想,像叶长枢这么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他能走出农村并且进入A公司这样的大公司并不容易。他一定是咬紧了牙关克服了很多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和痛苦才达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样的人往往心理上存在一定的缺陷——内心极其自卑,因自卑而自尊心极强。所以,当何珞菲的母亲因他来自农村而反对他和何珞菲的交往时,这极大的伤害了他的自尊。他恨何母,并且对何珞菲说了些出格的话,但总的来说,他不会对她们下手,至少还没有恨到那个地步,相反的,这母女俩在他心中更多的是高贵,就如一个苦命的孩子和一个富贵家庭的女孩相恋,却因家人反对而拆散一般,他更多地会下狠心努力谋求事业上的进步,最终谋得佳人归或者是反过来羞辱这个家庭,而不是直接对这个家庭施害。”
“但是,叶长枢心中毕竟有怨意。恰好这时候陈晓冬出现了,何珞菲也因为他风度翩翩而移情别恋。这就导致了叶长枢对陈晓冬的无穷仇恨!于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计划开始了,并导致了现在的这个悲剧!”
宋谓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叶长杻这样的人,能够走出农村并且谋到了A公司这样一个好的工作,前途本来不可限量,只可惜他心胸太狭小了!”
“好了,整个事情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宋谓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双手抱在胸前挻拔地站在那里,望着外面炫灿的晚霞,”王警官应该已经逮捕了叶长枢,但是,重要的证据却在我手中,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造访我们了!”



若干天后的一个早晨,宋谓和我才吃完早点,正倚在沙发上看报纸。这时候,楼下的门铃突然响了。几分后,保姆王阿姨领着一个人进来。那人三十五六岁左右,身材高大,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向一边。他精干地站在那里,向四周迅速扫描了一下,眼神锐利而干脆。
“您是宋谓先生吧?”那人径直向宋谓走去,伸出右手,”当听到老张说起你时,我就想像出你的模样了。像你这样的人不加入警队,那真是我们的一大损失!”
“那么,你一定就是‘飞来石’案的主办警官王警官了,”宋谓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和来人轻轻握了一下手,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道,”我从林怡女士——死者何珞菲的母亲那里听到你的大名。”
“另外,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成溪,一个喜欢摄影和绘画的独立撰稿人,嗯,我这样介绍你对么?”宋谓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拮揄的地笑了一下。
“基本没错,但漏了一点,你忘了我还是一个散打高手,”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忘记了你曾经在我手下败过多少次了么?”
王警官倚在沙发扶手上,身子右倾,习惯性地架起脚,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的调侃,”好吧,我也正式向你们介绍一下,我是闽都市公安局刑警总队重案处的王毅。”
“好吧,王警官,你这次登门拜访是不是要向我们调查一些情况呢?若是那样,那你就白来了,我相信我们可以告诉你的绝对不会比老张告诉你们的更多,”宋谓递给了王警官一支香烟,他对这个迟来的到访者似乎很冷淡,”而且我们也不是当事人,完全没有必要接受警方的询问!”
“您误会了,”王警官有些着急,”我知道,您对这件案子的了解不比我们少——事实上,是您先发现这是一件谋杀案,并让老张提醒我们,我们才意识到我们竟疏乎了那么多的细节!”
王警官袭击说道:”您是一个专家,这一点从您以前经手过的案子以及您在这次案子中的表现都充分地得到证明。现在,我们在这案子上遇到了困难,几乎陷入了绝境,因此,虽然我们多么不想打搅您,但终于还是忍不住来了。我想除了您,没有谁可以为我们指点迷冿了!”
“呵呵,看来你们真是遇到困难了,”宋谓禁不住有些得意起来,看起来也不那么冷淡了,”那么你们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呢?”
“我们已将叶长杻刑事拘留,” 王警官说道。
“既然这样,那么案子不是结束了么?还有什么好沮丧的?”宋谓隔着茶几拍了拍王警官的肩膀,”来吧,兄弟,喝一杯红酒,放松一下,别那么委屈自己!”
宋谓让保姆拿来冰块、柠檬和扎瓶,将橱柜里的一瓶新的”马爹利”拿出来,站在那里用旋子很专业地打开了瓶盖,然后将酒倒进装了冰块的扎瓶,并放进几片柠檬,一会儿,我们就人手一杯色味俱佳的美酒了。
“是不是你们找不到可以充分证明叶长枢是凶手的有力证据?”宋谓端着酒,轻轻呷了一口,说道,”所以,就跑到我这来寻求帮助来了?”
“不,不是。”王警官喝了一口酒,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肯定也深信叶长枢就是凶手,对么?但是,已经有可信证据证明,叶常杻并不是凶手。除了叶长枢外,我们还想不到谁还可能是凶手,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什么证据呢?”宋谓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端着酒杯,望着窗外面美丽的风景,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有人证明当时他不在现场么?可是,那种证言往往是可以伪造的,比如雇请一个贪财的咖啡屋服务生伪证他那天整天都在某咖啡屋,或者让某个对他极好甚至愿意为他冒险的朋友来证明他们全天都在一起------这些诸如此类的证言不足以说明事实的。”
“是的,的确是那样,”王警官耸耸肩膀,摊了摊双手说道,”但这个证人的证言却绝对令人相信。他是为叶长杻动手术的医生,省立医院胃肠外科赵永锋医生。”
“你确信吗?!”宋谓很是惊讶,原本胸有成足,此刻变得有些迟疑。
“我们调查过了,案发当天上午9:55分,叶长枢因急性阑尾炎被送进手术室,50多分钟后手术结束,此后他一直呆在护理病房的床上。”王警官坐在那里,沮丧地垂着头,手里摆弄着高脚酒杯,”原来我们对这件案子满怀信心,可是,就在我们满怀欢欣就要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高兴得太早了!”
“这么说那攀岩绳也不是叶长枢剪破的了?”宋谓右手端着高脚杯,左手横过胸夹在右胳膊下,头低低的抵在胸前,在屋里来回地踱着,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们审问了叶长杻。你知道他是如此的紧张和不安,就像是在忏悔以寻求自身解脱似的,非常主动并且详细地说出了一切。他说,他非常爱何珞菲,虽然她的母亲极力反对他们的交往,但他并不灰心,他深信,只要自己努力工作,在A公司这样的知名公司谋得一个重要的职位,那他一定会赢得何珞菲母亲的认同。为了这个目的,他吃了常人难以吃的苦头,力求在工作上有所成就,可是,这时候突然来了个陈晓冬,他如此的风流倜傥,很快就赢得了何珞菲的芳心。这使得叶长杻极其沮丧,他将一切憎恨归罪于陈晓冬,并处心积虑地想整一整这个眼中钉。终天有一天机会来了,3月17日,也就是案发的前一天,那是个星期五,陈晓冬和何珞菲约好到第2天到青云山度假,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将旅行包直接带到了单位,其中包括陈晓冬的攀岩绳绳------”
“那么,叶长杻的确是可以排除了。”宋谓打断王警官的话。
他低低的低着头,在厅里急躁地踱来踱去,喃喃地说着:”真是太巧了,身高差不多、血型一样、而且都爱抽555,看来要进行DNA鉴定才行------嗯,除了他谁还会有伤害陈晓冬的动机呢?”
他突然抬起头来对王警官说道。
“这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了!”王警官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山穷水尽了。我希望在你的帮助下,我们可以柳暗花明,找到新的突破口,尽快侦破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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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6 00:52:01 |只看该作者
案情复杂了,等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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