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季两首：疯人之箭/讣告

起床

疯人之箭


这时从遥远的古代射出
一枝疯人之箭
像一道无解之谜逆着
初升的月沉入海底
我寻求比喻
无论如何我寻求一个开始
我追问真理
那一再打断我
的追问的弹片如今
散落在哪里？
用什么样的格言才能掀翻一座城市
在怎样不死的天气里
当婊子们加大马力拖扯着历史
我要不要
因为心情糟透了就一声
不吭砸烂这地狱？
就像你蹲坐在
海边，跟乞丐们一起

为经济中剩余的部分殴斗，争吵着？
我该不该用音乐模拟时间
模拟情感，模拟海岸线的变迁？
从第二页起
记录这闪电抓住这闪电
并且，那样有力地
穿透撒旦的童年……
当你从一句可怕的民谣中纵身奋起
向着界河那边的修道院突然
射出又一枝疯人之箭……


　　讣告


满天雨点和一声急刹车葬送了我
就这么天堂的
人口又增加了十个
八个，一千个
刹那间蝴蝶纷飞冰雹纷飞雪片纷飞
月亮被凌迟处死
月亮又被凌迟处死。讣告
贴满爱人的脸
孤单。眼泪流完以后剩下来的孤单
已不是孤单
（统统倒进死尸的泪河）
只有我铁石心肠
只有我和那些恶棍一样呼呼大睡
我有十克拉的愤怒但休想我会卖给你
啊满天满天满天的
刹车声轧过雨点
轧过去吧你的
泪和我的愤怒继续继续继续涌向前吞没了夜……

起床

“啊满天满天满天的
刹车声轧过雨点
轧过去吧你的
泪和我的愤怒继续继续继续涌向前吞没了夜……”


第二首其实写得很好。我觉得心里很乱的时候常常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坐在那里生闷气。

三石头

遂想起，我的青春年少。那些压在箱底的诗行，可如我的记忆一般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