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失衡的时候——背光的黑胶片

三石头

［作者：透明元素    转贴自：本站原创    点击数：5073    更新时间：2006-9-16］              
                                    （一)

喜欢与它安静的对视，
投身在寂寞墙壁上的黑白影象。
喜欢它以自己的方式描摹各种心情。
注定的悲剧情结，便顷刻化成无法辩驳的光影。
                                 ——题记（给我最爱的文字）
（一）文字气质。
    一直都觉得文字是有气质的。而我似乎只喜欢两种气质的文字，一种文字，干净淳朴似山野里透明的小溪般潺潺流畅，自由而欢快。另一种，安静而幽雅。如夜间跳动在妖冶霓虹下的妖精，总能找出人心脆弱的临界点。
   
有些矛盾，有些叛逆。却是最爱的，因为是个天生的妖精，天堂里的妖精。
有人说，我的文字是会让人灵魂出壳的。也有人说，我的文字是会让人沦陷的。哈！我亲爱的朋友们啊，其实那是你心里的一湾湖。
一湾，谁也无法涉足的湖。

它安静的栖在那里，明知道是虚幻，可我们还是禁不住想要触动它的平静的表面。微微波皱的涟漪，是我们心绪波澜的刹那。于是，我们听见有轻微的扣门声，一声紧似一声，那时我们便笑着说：我的文字来到访了。

是的，我的文字来到访了！
喜欢这样的感觉。有点喜悦，有点落寞，还有一点不明所以的恍然。我醉心于这样的时刻，醉心于写这样的文字，它们是我最珍视的宝贝。
虽然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是不同的，但我相信那都是他们心里最完美，最优秀的。
所以，从不指摘。直至，听到文字的哭泣。
它抽抽嗒嗒的靠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背着光。一点点堆积起来的眼泪盛满了那湾湖。

我可怜的文字！我给它的救赎，不过是逐字逐句的删掉它，埋葬它所有的过往。
可我依旧听得到那若镜面般平静的湖面下，依稀的啜泣声。
只是一种气质，却被所谓现实与骄傲排斥至如此不堪。哈！世界是个肮脏的垃圾场！
我亲爱的，你的气质不是所有人都会了解。
我决不以金钱衡量你飘忽的灵魂，
我将以我最爱的方式给你一个完整的世界。

我亲爱的，你是我最爱的文字。
（二）电影情结。

很喜欢看电影，尤是对那种第一人称旁白的甚喜。
第一次看这样的电影时，还是高中生。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个安静而干燥的下午，一个人坐沙发上看台湾影片《胭脂》的样子。
那是关于三个女人的故事。开始看的时候，片子已经放过1/3了。但是我还坚持看下去，因为实在喜欢。
那片子，对白很少，也没什么旁白。类似这种影片，似乎并不卖座，但这部片子据说是荣获台湾金马奖的。乍看上去，整个影片有点灰白而冗长，故事情节跳跃很大，且大多都是倒叙的方式。
可细看下来，真是难得的真实而优雅！其间，多是以老照片般的回忆片段做无声旁白，加之女主角的眼睛里有一份，绝非仅凭演技来装饰，就会对寂寞有真正的诠释————一种真正源自生活的寂寞。与剧情相得益彰，甚是精彩！若不用心投入看下去，断然不会真的了解故事的梗概。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电影，非常喜欢，印象非常深刻。以至多年以后，写的第一篇以电影为背景的文，便是《胭脂》。
同这部电影一样，那篇文字并不讨喜。很多人，都说看不太明白。呵呵，没有用心，如何看的清楚。也有人说好，那也不过看到了这篇文字外表华丽的衣裳。
有些啼笑皆非。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安慰的是仅有一篇回复提及，“文字很好，故事很美，好象在看电影。”
    哈哈！这才是我要的。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看过很多，喜欢的，不喜欢的都看了。那段时间看电影几乎成了我最大的业余爱好。
当然，这样文字有些疯狂，所以没有写完便被扼杀，全部删除了。
慢慢的开始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影响着这样的文字？是我，还是那些光影？
开始停顿，有近半年不写任何东西。
朋友问我，是不是厌倦了。我不置可否。或许是真的吧，我厌倦了，觉得很累，第一次觉得写文字好累。
朋友笑了，她推荐我看《夜奔》，是黄磊大侠拍的禁忌电影。所谓，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决非虚言。那段时间刚刚看过网络禁忌小说《蓝宇》，对所谓禁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当下，便找来《夜奔》看了个完整。

是部好片子。绝对符合黄大侠一贯的演技风格，以及他的个人气质。
忧郁的眼神，儒雅的风度。皆同以往黄大侠出演的片子，不同的是，那片子里不知名的第二男主角，林冲。

就该片的演员名单来看，可谓豪华阵容。除却黄磊的自导自演不提，只刘若英、归亚蕾的知名度，也决非一般。
可，我看的是林冲。一个悲剧小人物。
故事发生在民国，林冲不过一个唱昆剧的角。唱的最好的便是《水浒传》里林冲的夜奔梁山。
人都说戏行里，女不思凡，男不夜奔。意思是说，旦角不唱思凡，武生不唱夜奔。

可他演了。把那林冲演了个活灵活现，台上台下谁也分不出真假！
谁说，戏如人生？！根本就是。这个在影片里一直没有被提及名字的“林冲”习惯了大家叫他林冲，也习惯了以林冲的悲剧命运生活。

尽管他不是林冲。一段非常人了解的爱恋，“林冲”爱上这个儒雅善良的少东少爷（黄磊饰演）。
爱情是张网，无论什么人都不过是被网罗其中的小虫子。两个相互爱慕的男子，沉沦在其中。却止步于所谓的伦理面前，彼此相对时，黯然伤悲。
或许这就是作为戏子的命运。可面对命运，谁又不是一个戏子。爱就爱了，管他爱的是谁，倾心的那一刻，这一生便给了罢。
林冲，便是这样。彻底的，彻底的将戏子的命运表演到及至，到生命结束。

片子结尾处，迟暮的少东面对儿时的女友，笑的寂寞而欣然。就要离开了吧，林冲别走远，奈何桥上等一等。这一生，给不了的，下辈子给你，都给你！

虽然也看过〈霸王别姬〉，但是个人觉得这部〈夜奔〉比之〈霸王别姬〉也不逊色。
还是那句话，看的是他/她的眼神，真正的寂寞的眼神。此片中，少东与林冲雪夜相会时，便有此种眼神，映着漫天的飞雪，于无人的苍茫之中，分外的凄凉！
喜欢这样的及至唯美，所以完成了第二篇电影文字〈夜奔〉。

同样的过程，却不一样的结果。大概因为是禁忌，看过此片的人比较多，所以看文的人也就多了，不同于〈胭脂〉这次得到的评判比较公正。
而此时，我已无所谓是否公正，因为这文字我喜欢。
仅为我喜欢。

《天平失衡的时候——背光的黑胶片》（三）

早已习惯这样，
写一个完美的故事，囚禁别人或自己。
却是没有一个真正的理由，
让这无边的夜，悄然逝去。
                                 ——题记。

钟爱一生。
很久以前，在一张巨大的宣传海报上看到的广告词儿。那时，不太理解所谓钟爱一生的真正意义。
只觉得该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意思。

那个时候很喜欢看的只有三个人的书，古龙、琼瑶、莎士比亚。
一个是笑指江山纵横武林的圣手书生，
一个是惯于情海横生波折的言情小说行家。
而最后那位，是最有名的，是世界那边看惯世间人间悲喜的文字大师。

那时候只有十三、四岁。对所有的东西充满了好奇，总想知道所有的一切。
厌倦了，书上的那些三角的，方框的符号，也极其讨厌那些一个一个字母拼凑的异国文字。
费尽心思地从学校的图书馆里借来一本，莎士比亚的《李尔王》虽是不及《哈姆雷特》（又名王子复仇记）那般出名。但我依旧如痴如醉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超过还书的日子已有月余，才极其不情愿的将它还了回去。

那时，到不似现在这般喜欢写东西。更多的，是在想那书中的对白，以及场景描写。（写到这里，突然想对月如姐姐说一句，你总说我对气氛的描写很贴切，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熏陶出来的吧？）

大概那个年纪的小女生都会把自己设想成悲剧里的美丽无助的女主角，等着自己的白马王子来救自己吧？我也喜欢将自己假设成故事中的一个角色，揣测人物的心态，甚至设计他们的对白。最大胆的是，我曾经偷偷的改过《雷雨》的对白，并且在课本上做了多处注解。

喜欢琼瑶阿姨的《雁儿在林梢》，当时看那书的时候，自是被美丽的文字所吸引。呵呵，我第一次见识到古文的活用之处，便是那个时候。到不是真的被剧情打动，那只是个极其浅显而通俗的爱情复仇故事。决没有《李尔王》那般凄烈，但细腻动人的笔触，每一笔都整整好敲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在当时那个，文字水平尚不及现在的时代，多数的文学作品尚只停留在被框架的水平上，多是讲写人性优劣的，或者是带有明显时代色彩的革命题材的东西。而如琼瑶阿姨这样的书，虽没有《红楼梦》那般凄美动人，却浅显易懂，引人胜出。自然是吸引了成批的年轻男女。
那本书，我反复看了差不多有10遍，最后有些地方的对白都背的出来了，仍然觉得没看仔细。

接下来的日子，升学的压力，以及新学校里新鲜的事物。使得我暂时的忘记了曾经在文字中寻求而来的快乐，直至工作。

很多年以后，在生活面前输的一塌糊涂的我，虽然得到了短暂的休整期。却已经无法释怀，心里的挫败感。毫不犹豫的躲进了图书馆，妄图在那个安静的世界里寻求短暂的庇护与宁静。
当我坐在那撒满温暖阳光的椅子上，闭上眼睛，安心的享受自由呼吸的顺畅快乐时，突然感觉有种淡然而熟悉的忧伤，缓缓的爬上了心尖儿。

哈！亲爱的，我回来了。你，不欢迎我吗？
那短暂的喜悦之后，便是似沉睡般的沉溺。
如入水之鱼，我贪婪的呼吸着那层层书页间的墨香。在一行行陌生而熟悉的文字里寻找着自己的影踪。
就象传说里被抓住影子的贪婪灵魂，怎么也挣扎不出心里的那个囚牢。白日里寻来的片刻安宁，终是化做了夜半无眠时斑斑字迹。

那时，最喜欢看的是叶倾城的散文集《玻璃杯里的天使》。初看这本书的时候，不仅仅是感动。干净而温暖的文字，似曾相识的感觉。
于是，反复的借阅这本书，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文字也是那般透明的时候，我微笑的给它们起名字——玻璃杯里跳舞的妖精。

呵呵，是的。我的文字是个小妖精。
它们习惯了在黑夜里跳上你我的心尖儿，肆意妄为的舞蹈。
不断扭动的婀娜身姿，好似暗夜里充满诅咒的诱惑。
妖媚而蛊惑人心的笑，若隐若现的藏在柔软的面纱后面，让你看不清又摸不着。

习惯了吧。
总爱在那夜入深沉时，写下几行自己熟悉的字。
一日又一日。终是有一天成了不能改变的“恶习”，成为缠身旧恶。
天天想它，念它。
总在现实的斑驳光影里，找出关于它的蛛丝马迹。
亲爱的，这次，我又写了关于你的过去。
请不要介意，这样与我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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