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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落的紫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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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3 03:39:5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作者:独行者    转贴自:本站原创    点击数:2005    更新时间:2008-7-3]              
                                    初识,似是而非的照面,眼眸里是亮得透了体的晶莹。
  细想,那些事,似一幅画,带着陈旧的气息,带着一些湿湿的水气,蒙了谁的眼,粘了谁的眸。
  深夜的浓浓细语,似是诉着一场誓言。一转身,清寡的夜,空了天,一片深蓝掩了视线。
  凝了神,便被眼前的小小盒子吸了心,淡淡的流声,却进了心房。关闭,辗转也是再无睡意。
  事后,再忆,只怪当日里《青蛇》原声,像是将灵魂吸附,欲罢已无从。
  于是,关于曾经,一幕幕,上演。
  
  
  那年,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光景,光滑的脸颊上已有一抹绯红,细细高高的个儿,却卷了薄瘦的身体,怯怯的跟在老师身后。花花的衬衣上还有点点泪痕。
  她只抬头,便见他的眼。明媚的闪闪发光。
  迅及避开。
  此时,她是刚从乡下来的姑娘,父母刚亡,于她,任何眼光,都是伤害。
  按排就坐,他在她的斜对面,四十五度,刚好一个拐弯的距离。
  
  沉默寡言是她的专利,并不多言,于谁都不会走近。冷冷清清的教室只她一个,端端就坐,却心意辽远。
  于她不同,他很活跃,蹦蹦跳跳,一个快乐少年。
  开始该是好奇吧。
  他有光显的外表,虽常常也是邋遢的不修边幅,却依然在沾满尘土的衣服中看到一两处昂贵的名牌标签。
  他的身边不会有这样的女孩,淡若菊花,却芬芳四溢。他走近,只想看看她的不同。
  她的成绩并不好,尤其那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英语,每每必是会招来一阵浅浅的笑声。她的脸忽然间就涨得通红,本就话少的她,再难得听到声音了。静静的在角落里,没人记起。而这个年纪定是花开的时节,虽无人观赏,却依然灿若桃花般绽放自如,无风,无雨,无知,却似愁,纠结一处,无处诉说。
  他的关注,她并不知。
  她永远是笑不开怀,悲不露情的模样,一张沉寂的脸上似大理石般冷,有时,眼角也有浅浅笑意,该是有令人愉快的事吧。
  无端的就让他心生怜爱。
  他的课堂笔记中,多半从后面开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层层叠叠在一起,像一段如麻的心事。只一个“蓝”字,心事已泄。
  终于和林蓝对坐已是快初三毕业。
  他的成绩稳走重点,而她注定只能是三流高中。
  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年轻的脸上都是与年龄不衬的落寞。再没有人笑她的发音,只一谓的诉着离别的伤感。
  她的脸上有难得的笑意,弯弯的弧,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居然是最美的。
  后来喝了酒,倒有几份壮胆的意思。踉跄的走过去,脚尘一滑,整个人扑上去,酒水洒了她一身。
  也没失态,干干的笑了,手慌手乱的收拾残局。眼睛定定的看过来,嘴里的话像水珠,一滴滴落下。
  “林蓝,以后,我会很想你。”
  她这才细细看眼前的这个人,初三的年纪,瘦长的身躯,光亮的眼眸,一个名叫陈风的男孩。
  许是那时,有些事就变了吧。
  以后的日子,各自忙碌,各奔前路,不曾相见,却会在某个暗夜里显现那双眼睛,眉目清秀,定定的看着她。醒来,惊出一身粘粘的汗。直直的坐在黑夜里,任天际发白。
  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她站在屋檐下狠狠的哭了一回。
  屋里是女人尖利的声音,刻薄的话语,即便隔了墙,隔了窗,隔了茫茫天宇,落入她的耳朵都是字字清晰。终是寄人篱下,虽是唯一的亲人,不免也有怨言。男人有叹息,却短,短得连空气也不曾挽留。
  抹了眼泪,推门进屋。叫他舅舅的男人抬头,落寞的一张脸,连生机也没有。
  
  
  九月,她参加一场场同学送别会,却唯独没有送他。
  确是无误,他进了省城最好的重点。他的前途已是可以预见。她从送他而回的同学口中说着他。他还是俏皮,和每个送行的同学推推打打到最后一刻才上车,也口中狂言,定会衣锦还乡,那时,定是北大,清华。也提过她,为何不曾前来送行。
  她只微笑,几个月的时光似是初长成,亭亭而立。风儿拂过脸颊,露出苍白的面容。
  她去了一家普通的技校,继续安安静静。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她的地址,开始定期有信件投来。
  开头必是单字“蓝”,每每,她便泪流满面。
  他的生活于她远的没有力量想向,却字字刻入信中,长长的信,她坐在校外的青石板上,慢慢读,细细品,常常在渐暗的天色里远眺,前方的路没有尽头,似是要延伸至他的身边。
   从未想过,他和她会有怎样的结局。只想一心靠过去,一路即便不能常常牵手,有牵挂也好。这一路必是要和他一起走的。
  
  
  寒假归来,跑来学校找她。
  恰巧不在,便问旁边的女孩,那女孩的眼没有离开书,淡淡的说,她打工去了。
  便有些失落,硬生生把一团思念的火压下去,坐在宿舍楼下,天寒地冻,一坐便到深夜。
  见她远远走来,似乎连路都走得有些颤。
  冲上前去,见她一张惊慌的脸。只半年,她似是只瘦成一把骨头,干干的被他拥在怀中。
  该是第一次牵手,心里都有慌乱。
  他笑了,那年,他们都是十七岁。
  高考的日子是炼狱,他盼着林蓝的信,她是他的指明灯,在暗夜里给他无限的动力。他怀着美美的心愿,啃那些枯燥无味的书本。
  高考结束的当天,他飞也似的赶回来,直冲她的宿舍。
  她又不在,便问。她已离开学校许久了。
  一惊,满头满脑都是空白。辗转打听到林蓝在一家理发店工作,找遍大大小小理发店,终是空无一获。
  他低头,落寞的踢着路边的石子,像是与谁撒气,恶狠狠的模样。
  却在街头相遇,她转身便走。
  明知逃脱不了,却一味的想逃。
  相视街头,有泪流下,冲刷着年轻却又落寞的容颜。伸手过来,却一再拒绝。十八岁的男孩已是高大挺拔,陈风的眼里,依然是那个夏日里躲在老师身后的瘦弱的林蓝。
  
  隔几天,陈风又找来,后来便是洗发店的常客,一待便是一日。
  她依然话少,即便给他洗头,也轻轻的,温热的手指滑过头部每寸皮肤。他抬头,镜中,她的脸在阳光里有一圈淡淡的细茸,从额前发际开始,上了眉峰,略过鼻管,从嘴唇间飞走,最后直奔微翘的下巴,一路浅金般朦胧,她的脸便幽幽地有了光彩。
  看久了,便觉她是画中人,令他心动的。
  
  再几日,她约他到公园,坚定的命令他,不要再来找她。
  他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他言“要我如何放弃你?”她顿时哭得惊心动地。一双眼肿得似桃。
  陈风的手何时伸来,已不重要,一耸一耸的肩,有他温润的双手,透过单薄的双肩,都是掩不掉的温暖。她抬头,对视的眼眸第一次有了爱的冲动,天色渐暗,夏日的热气随着一勾弯月的显露而退了它的霸道,在绿色的长椅上,他笨拙地吻了她。
   羞了月光,羞了轻风,只剩的几颗调皮的星子,对着他们褪不去红晕的脸,眨着眼。
  夜里她第一次失眠,辗转反侧间,都是他闪闪发亮的眼,像什么呢?
   
  
  
    被掩了粉红的嫩脸,偷偷地笑了。
    年轻的爱大抵都是这样的,并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是那种爱的感觉却清晰,令人神往而新鲜。
  
  他如愿的拿到了北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兴奋的跑来,满头满脸都是汗液。她为他高兴,两个人对视傻笑,都不知要说什么。
  她用微薄的薪水,买了支钢笔,包装得漂漂亮亮的送给他。
  他抚摸着,再抬眼时,都是感激和爱怜,心满意足的揣进怀里。
  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于今次却是短的让人心慌,紧紧握着的两只手,粘粘的都是汗液。
  路上开始有大片大片紫荆花掉落,纷纷扬扬,似一场花雨。她的发上落了艳红的花瓣,他伸手欲拂,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忽然想起,那么多年,她不曾有一处艳丽的装束。当下便觉心酸,低了头,眼里禽了泪,心被硬生生的抓了疼,暗定决心,定要她往后的日子有笑逐颜开的时候。
    定了眸,看着她顶着一片艳红的花瓣飘进了院落,看得痴了神,想着这个背影,虽没有诺言,在他,都是要一生相守的人,无论走多远,他与她都是要一路同行的。
    
    送行的车站,他与亲人一一相拥告别,她与他相约,并不会来,眼眸却还不定的向人后搜索。直到汽笛响起,恋恋不舍的挥手告别,他不是个会撒谎的人,此时却有愧疚,父母并不是他要惜别的人,他的心里,早已满满的装着她,于任何人都不再留有空间。烘热的车厢里,他落入无边的思念中。
  
   开始,他的信来的很勤,她回得慢,懒懒的看着他神彩奕奕的大学生活,她已经渐渐有了成人的模样,给客人洗头时,也和旁人一样,有了话语,有时,离了玻璃也有她一两声干荷的笑声。
    穿了合身的衣服,臀是臀,腿是腿,虽不浓妆艳抹,却因风景不同,她便有另一种美,突兀的一群人中间,干干净净。
     信来的勤了,旁人便有看不出好坏的笑谈,说一个按摩妹,却不知道施的什么法,将名牌大学的高材生牢牢牵住。
     她在一旁,灰了脸,硬硬的没有声音。
     他的信开始有怨言,怨他的相思苦不得解终。而她的信又是廖廖。看信,她的脸还是素白冷清,不见有波澜。
  
     他的城市开始有大片大片雪花飞落,他站在窗前,想起那日紫荆花落的那日,心中一阵温柔袭来。
     也那日,邮递员送来一个包裹,打开,是厚厚的针织毛衣,附一张短短的字条,迫不急待的穿在身上,想向着她如何一针一线将思念织进,顿时,几个月的怨言化为乌有,急切的等着寒假的到来。
  
  
     故意提前一天归来,只告诉了她。口袋藏着一枚艳红的发夹。
     她并没来接,坐在广场上,等到站台上空无一人时,他悻悻的离开。突然回家,乐得父母又惊又喜,一左一右抓着他的手,乐开了怀。才半年,他已是成年,高大的身躯,早已高出父母一个头。低头见父母头顶那丛灰白的发,心酸顿时袭来。这半年,他竟没有一刻想过他们,只一心一意的念着那个人,却是屡屡都是失望。
     隔日,找了借口出门,直奔那家发廊。
     洗头的姑娘见他,也熟悉,惊道,林蓝被她老公叫出去了。
     头一蒙,疑是听错。
     转头往外走,却又是相遇。
     几个月未见,她的衣着变了,恰到好处的松紧,很好的勾勒出身材。眼光对视,有一瞬是流离,似是有光,随后便又暗淡。
     她转头,介绍她身后矮个男人,我丈夫。眼光转向他,我同学。
    
  
     他飞也似的从洗发店逃出来,只觉呼吸困难,却不疼,冷得刺骨,像是又回到北方大雪漫天的季节。
     眼前是她倔强的笑,温柔的眼,那件毛衣还穿在身上,难道都是梦?
     那为何唯独不曾让他清醒的面对。石板路上的念念不舍又怎是随意装出来?
  
     很久之后,已是他离开小镇很多年,他却依然不能碰触,一碰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很久很久以后,那个时间足够让很多事淹没在时间里,那时的他已是北方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板,有雄厚的财力和魄力,有年迈的父母,唯独没有家。一个人风风雨雨,独闯孤海。
  再见面,已是十后,是中学七十校庆,他作为小镇少有的成功人士衣锦还乡。
  有些人,虽是熟悉却已然陌生,有些人,即便相见,却不如不见。
  他站在台上,还是搜到她的影,她有些发福,发型变成弯弯曲曲的几缕留在额前。
  
  当他坐在她面前时,已是人到中年。
  隔了桌,隔了杯盏,竟是无语。
  她浅浅的笑了,眼角有纵起的纹。他看着,却是陌生。
  拉了她的手,干枯的手指,没有温度。终于释怀。于他的数十年,她已在那个夏日的青石板路上走丢了。远远的只给他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她记起,他眼中的疼惜和不舍,他急切搜寻她身影的眼神。
  一时间,干涸的眼,溢满了泪。
  再转头,背椅空荡,无人,无影,亦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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