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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构乌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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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5 21:21:3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解构乌镇
                            解构乌镇     

  多半怀着“乡愁情结”的人,总以为到了乌镇,从此便能了然而无牵挂。而事实上,这些寻根的客,到了最后,往往会背负着对乌镇更大的思念离开。
  这就是乌镇:来了,就注定要在你生命中刻下一道痕。

  街

  在乌镇走路,如同读一本好书,都是精神无上的享受。
  但要注意的是:乌镇有新旧两处。新镇虽也有乌瓦水阁,但一看那雪白的墙,便知是后人新造的。新镇的街都是宽阔的水泥路面,满大街的商店都在放着爱来恨去的港台歌曲,这本通俗流行小说,不是我们要读的。我们要读的,是旧镇-----一本木刻板印,甚至有些脱页的线装老书。
  读这本书,不可心急。一页一页细细的读完,才能阅出个中真味。
  观前街位于镇河北岸,不过短短一百来米,却座落了立志书院,茅盾故居,汇源当铺,林家铺子等众多名所老店,恰似一本书简短而精彩的前言,从这里开始品位乌镇,最是恰当。
  路是青石板铺的,上面的坑点断缘正如树的年轮,记录了这条街的历史。文豪茅盾就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他家对门,则是立志书院的水阜,这个当年总坐在这里看船来船往的毛头小孩,又怎么会知道,多年后他功成名就时,最常想起的,仍是这门前的橹声欹乃。
  观前街走到东头,再穿过横街,便走进了乌镇最有魅力的东栅老街。这条一米多宽的蜿蜒长街,密密匝匝的挤满了两三层高的老式古越民居,一水的斜顶白墙木大门,把老街围得严严实实。隔个一两百米,才有个通到河边的小豁口。只有在这条街上,才能感受到所谓“枕河人家”的原生态风情。房子虽旧,但都住着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个个都随着老街老去。每每有路人经过,弄堂里的老人就会打开房门,趴着护拦,打量这些异乡来的过客。就算再没有情调的人,站在这条街中,也会舍不得离开这耐人寻味的巷。一个人行走更是如此,有时干脆找个石阶一屁股坐下,看民居里的老妪纺布,看挹秀坊边的妇人私语,看弄台上的猫狗打架,看青砖路面上光影的交织变换,无论什么,看到眼里,都是风景。在这静谧,生动的街里,一天随随便便就过去了。时光,也就这样彻彻底底被遗忘。
  老街的尽头,右转,过河,左岸到了。
  左岸的房子要少些,视野也就开阔了不少。有几处曲折的回廊,因为据说西施总爱倚靠在这里欣赏水景,便得名美人靠。西施有没有靠过这里,根本无从考证。倒是每个听说了这个传闻的过路女人,总要靠在廊旁,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要男人照相。不知多年以后, 回否因为这个习惯,便又衍生出另一个成语“东施效靠”?
  沿河筑有一条廊棚长街。站在那里,便能望到对面东栅老街民居的临水风貌。每个住家户在水陆交界处都依水搭起一间间水阁。水阁多是木板拼搭而成,基底则是由石柱架空凌于水上,颇像湘西小城的吊脚楼,只是更多了几分水乡媚气。好的水阁搭的有阳台,天热的时候可以搬把椅子坐在车溪河上乘凉,天冷的时候,正好可以挂点风肉,囤点青菜,还省了冰箱。稍微次点的水阁,直接开门就是水,晨昏时分,水阁里的人家,用绳系个小桶,直接从河里取水,十分方便。
  通常我走到廊棚这里,便不继续行进了。镇的那头,只是些繁杂的商业街,到了那里,看什么都顾不上了,仔细盯紧钱包才是正经,免得听了那些小商人的话,花了大把银子买了 “正宗”桐乡手绘丝巾,回家一看,才发现边角处却标明了是“上海XX厂”生产的大路货。与其这样,还不如安然的坐在廊棚长街的随便一个角落,看风景,想心事。
  乌镇老街这本书,读到这里,也算接近了尾声。每个来过的客也都会多多少少的读出点感触,只是这感触的内容就因人而异了。我曾听到一群与我擦身而过的温州游客议论说:在这么潮湿的街上住下来,怕是要得风湿性关节炎的勒。
  我倒真还无语了,只是好奇其他的人也是这般不满?还是和我一样:渴望那老街上的灰墙水房子,有一间,是属于我的?

  桥

  我本不想提桥的。
  只因为陈逸飞先生那幅著名的《故乡的回忆》实在美得震惊。所有那些江南的小桥就此被他神化了。从此以后,就算见到了多别致的桥,也不免视为俗物。
  可我竟忘了,乌镇的桥是活的。
  镇上一天的生活,通常是从双桥开始的。太阳一露面,板桥南街和对岸东大街的居民,就端着木盆沿着双桥两旁的石阶下到水里,抡着木棒浆锤衣服。安睡了一晚的桥就这样被唤醒了。不多会儿,从镇子西头的仁寿桥,到东头的福慧桥,每座桥旁的水阁都打开了。左右人家先取了水,慢条斯理的洗簌一遍,然后把家里的土烤炉芯,搬到桥上,生火造饭。用来发火的,都是些松枝柳木,不但不呛人,还有些清香呢。
  乌镇长长短短40多座桥,基本都是架设在镇河两岸。宅与宅的间隙,就有桥通对岸。桥的护栏都很低,有的甚至没有,对于水乡的居民来说,桥,只是路的延伸。每个居民,一天至少也要过个百八回桥。
  约莫到了早上7,8点的光景,桥上就已经是人来人往了。起这么早的,多半都是镇上的原住民,有的是骑着自行车过河,到西栅去上班;有的又是挑着两担子各色蔬果,从南岸过桥,穿过观前街,到市场上去开始一天的营生;年轻的母亲牵着小孩,踩着小步子上桥;挑脚的老汉,两步就越了岸,穿进了老街;读书的孩童,前追后打,连蹦带跳的就过了河,一溜烟的往已经开始打铃的镇上小学跑去。
  这时候的桥,是属于乡民的。老老实实的,让他们稳稳当当的过了河,各奔各的方向去。
  要过了早上10点,游客多了起来,乌镇的老桥才收拾干净清晨居民留下的烟火气色,将身一变,座座都成了矜持恬静,古朴含幽的石虹,气定神闲的等我们这些天南海北来的客,为它们惊叹,为它们折服。然后,又等我们亲脚走遍,最后将它们摄进照片里,带回家中,成为一生一世的回忆。
  好厉害的桥!不声不响,就勾走了人的魂,就连它的一墩一纹也谋杀了数不清的胶卷。
  这也难怪,放眼这镇上的桥,哪座没有一段历史和一筐故事?它们经历的风霜雨雪,又有谁能数清?单看这逢源流桥,就不简单:桥顶木棚,中间又被几屏雕花木门隔开,说是古时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过桥都要分开了走,但只凭那几扇镂空的门,又怎能阻隔有情人间的眼波流转?也不知曾经有多少痴男怨女在这桥上相遇,然后又在午夜约在这里义无返顾的去私奔。
  桥,就是有这样的功用:本来是两个互不相关的人,各自生活在自己的那岸,但如果某天他们在桥上相遇了,说不定就是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相反的,两个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人,通常也是在这桥上,一个向走,一个向右,从此天涯陌路。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许多在乌镇取景拍的戏,总要把情感重头戏,放在这一座座桥上。
  1月的一天,就有一个剧组将景取在了乌镇中段的仁义桥上,说是要拍整部戏最感人的一幕:分开多年的男女主角,因为彼此思念着对方,竟不约而同的来到了乌镇---两人曾相约要来定居的地方。一个从板桥南街走,一个从东栅老街走,最后,终于走到了这仁义桥上,惊诧,然后抱头痛哭。
  于是那天,我就坐在离仁义桥不远的观河亭里,看他们作戏。镁光灯打起来了,摄影架也开始滑动了,两个美伦美奂的主角开始走戏。也许乌镇实在是善于酝酿这种伤感的气氛,两人的戏,竟一遍就过了。
  仁义桥,也就这样,又多了一段故事。等这部戏播了,人们都会知道,这座桥,是重逢的桥。
  剧组收工的时候,天要黑了。河上的桥,在把回到镇里的乡民送回各自的家后,又要歇息了。日子,就是这么周而复始的。只要这镇子还有人,乌镇的桥,就会永远是活的。

  水

  水,是乌镇的魂,要感受它,你就必须坐船。
  在乌镇坐船也有点讲究,选个阴天,有点毛毛雨更好,然后一个人要一艘小一点的木船,让艄公从财神湾出发,五步一停的慢慢滑行。这才是原汁原味的小镇味道。那些喜欢在艳阳高照的天气,许多人挤在一只船里嬉笑打闹的游客,可能更应该去北京的北海,或者是上海黄浦江上的画舫。在乌镇这碧绿青幽的车溪河上,一本书,或者一张唱片,才是最好的赏水伴侣。
  由于整个镇子的布局,都是依据水的流势而构建的,所以一路行船下去,乌镇的每个精美场景,一个也漏不出眼睛。坐在船头,看两岸的风景在身后渐行渐远,也就愕然发现:原来流逝,早已成了我们生活的主题。
  船橹划过水面,引开一层层涟漪。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心中深藏着的任何一丝伤感也会扩张到无限大,并与这暧昧不清的灰黑天地,迅速融在一起。于是,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个人的孤绝与寂寞。这种寂寞与在丽江行走的寂寞不可同日而语,丽江的那种寂寞,会被随时出现的艳遇所填补,而在乌镇行船的寂寞,却是唯美的。不需要他人的抚慰,完全是自怜自满的,在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就忍不住要问:这世间到底谁能真懂我?不过,当船路过左岸那一排阁楼的时候,你可能还是会幻想:在那高楼的回字窗后,有一对刀剪眸子,此时正盯着水中这孤寂的人看。你的伤悲,你的落寞,她都看在眼里,并也都懂,她只静静的待着你去发现她。
  看累了,想累了,就可以找艄公唱唱船歌,不过必须要有技巧:你头次问他说,船老大,唱个歌来解解闷啊。他并不理会你,只一句“不会唱”就回了你。这个时候你就要接着问他怎么可能不会,这镇上的每个船公船婆都会的呢。那艄公可能还是说人人都会,他偏不会。你可千万不能打退堂鼓啊,必须更进一步的去激他,比如叫他别装了,肯定是唱得不好,怕被相熟的人听了,笑话他。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船公就撑不住了,给你解释说那到不至于,于是,你就马上把脸笑得跟花似的,左一个好老大,右一个船阿公的连连央求他,那被灌了蜜的船夫,就会扯开嗓子,为你清唱一段古越船歌。
  水乡的人都有一副亮嗓门,悠悠的船歌,竟能穿透笼罩在河上的薄雾,在两岸飘散开去。歌本身倒不复杂,只有几个重复的音节,但那船夫偏能变着花样唱:他可以先用急促的拍子唱一遍,再故意拖着嗓门,把那旋律一字十拍的再唱一遍。高音的时候,他只消跺一下船舷,明亮婉转的声音便从丹田传了出来。其他船上的游客,先是听到由远及近的歌声,再看到这船公优哉优哉的撑船而来,便开始鼓掌叫好。这可刺激到那些船上的艄公了,于是他们也清清喉咙,和得意的那位,飙起歌来。顿时,这水里传出的古韵便在整个镇子回荡起来。
  歌唱得差不多了,船也要靠岸了。在岸上等着用船的人,手上甚至捧着宋词选集,看来他们只等着船一行到水里,就挑一两阕诸如“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的名篇,独自默读。
  这个年代的人,中情调的毒太深了。而乌镇的水,偏又太过有情调了。
  怪得了谁?

  店

  在乌镇有两种店:一种是打着“乌镇土特产”,卖些本地或外地来的丝巾,茶叶,根雕,珍珠,版画的旅游纪念品店,还有一种则是真正的手工作坊,用的都是上辈子的工具,产的却是一等一的好货。前一类店主要集中在常丰街,而后一类,则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东栅老街上。
  逛这种作坊,最好选在游客少一些的早上,店老板才得闲带你把他的作坊慢慢的逛个遍,有时还会手把手的教你操作,很有耐心。临要走了,他也不强要你买东西,如果你执意要买些,他就算不给点折扣也要送你点物件。于是,一个早上下来,花了最少的钱,却换回了最好的手工玩意。
  在乌镇的日子,我最大的消遣就是去老街作坊区看店主作手工活。每一家都很有看头:卖荷叶粉蒸肉的,开店第一件事是先用小刷子把磨米面的青石磨细细刷一遍,然后才开始舂米磨面,磨好的面直接裹在新鲜的猪腿肉上,再包上荷叶,捆成四方粽子状,最后上笼蒸;而做木匠活的汉子,操起几块刨好的木头,三下五除二,就箍成了桶。余下的边角料,则剜成木碗,调羹,一两元钱就能买好几个;高公生酒坊的掌柜,只消打开那百年老缸,清甜的酒酿味马上就让你走不动路,非要买它几瓶现装现封的三白酒才肯罢休;最难忘的还是站在洪源泰蓝印花布馆的晾布场上,刚染好的白花蓝布被竹竿高高的挑在空中,风一吹,就轻轻摆动,这古旧的印花,在这一静一动之间,倒也有了新的生命力。那花布制的手帕,零钱包,布鞋,玩偶,不带几样走,就实在是可惜了。
  仁寿桥边上有一家水阁改的茶馆,是我饿了时候的常去处。店还蛮大,三大进房,桌椅板凳全是竹制的。临水开了一排窗户,可以边喝茶,边看风景。第一次去,我盯着一本食谱不知道点什么好,到是老板娘一副实心肠,说只有红烧羊肉面是她的拿手,别的只能算凑合。就冲她这点,我一天三顿都改在她那里了。
  茶馆里靠火炉有一桌是本地客,都是些戴毡帽的船夫,没客的时候就在那里歇脚聊天。也不吃什么,通常只是一碟兰花豆腐干,一壶烫酒。我也总去,所以后来,我干脆就和他们一起围着炉子烤火。见我是个外地人,他们也不欺生,本来是用方言的闲扯,竟为了方便我听懂,硬是换了普通话。聊的东西多是本镇的闲话传闻,比如说本桌的卢老爹,前段时间领了个美国佬把镇子转了一圈,分别时,那人竟给了他500美金,于是都嚷着要他置酒办席。一会茶馆外有人要用船,这帮人就都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剩下的,又留在火边,跟我扯那神仙水鬼的传说。
  这个茶馆,直到我很久以后看到一本介绍去乌镇旅游的书,才知道,原来它就是赫赫有名的访庐阁茶馆。
  镇上还有两个小摊不可不去:一个是凤栖阁,单做一种翠绿色的糯米团,豆沙馅料,居然才一元一只,吃了就罢不了嘴,别的地方都还找不到;另一个则是板桥弄口的大娘臭豆腐,要晚上5,6点才摆出来。豆腐是她自己用盐水,泡椒捂的,炸得金黄焦脆,用牙签挑着,蘸了蒜泥辣酱吃。一有食客去,那大娘便满是自豪的说:刘若英最爱吃我的臭豆腐勒!
  离开镇子以后,所有在这里买的,吃的,竟觉得用钱,是再也换不来了。

  夜

  道行高深的“老驴”(旅行家)到了乌镇,都一定要在镇子里过上一夜。这是相当有名堂的:白天的乌镇是装扮给那些挂着傻瓜相机,穿着“XX旅行团”文化衫的大众游客走马赏玩的。只有到了夜色深沉的时刻,你才能够精准的捕捉到这个非凡古镇每一个真实的瞬间,也才能发掘出那些隐藏在青砖黑瓦中的千年风韵。
  在乌镇,天刚麻麻黑,镇上的酒肆,饭庄,茶馆就迫不及待的亮上了灯笼。古装扮相的店堂伙计也早早的站到堤坝上,提着麻纸油灯,指引水中的行船靠岸用餐。等天黑尽了,店里就有节目给食客助兴:有唱苏州评弹的,有打天津快板的,也有说评书的,穿插着席间的觥筹交错,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让人仿佛回到了旧时秦淮的香艳时光。
  但,这都不是夜。真正的夜,通常是从游人散尽,店铺打烊的11,2点开始的。
  我入住乌镇的那个晚上,雨一直下个不停,又是隆冬微寒时节,车溪河两岸不免冷清了许多。我和住我上铺的英国人Mark,齐齐的坐在房间的窗前,盯着对岸亮灯的水阁,专心致志的发呆。Mark提议听点音乐,我不置可否,顺势趁他翻找唱片的当儿,泡了两杯杭白菊。
  音乐响了,竟是Billie Holiday的《I’m a fool to want you》!立马,我的眼睛就有酸涩的液体开始涌动了。毕竟,在任何一个雨夜,听Lady Day的靡靡爵士之音,都是浪漫得心酸的。尤其在这个古意幽幽的环境里,这个女人庸懒,哀怨的吟唱非但不显得突兀,反而连同窗外绵匝不断的冷雨,昏黄闪烁的街影,化成一剂噬心的毒药,细细的啃食人的每条神经。一盘CD听完,我决定出去走走,与乌镇来一场最私密的约会。
  走出青年旅馆的门,对面的水阁早已没光了,所有的店子也关绝了,只剩下几盏路灯疏疏落落的亮着----一切都在沉沉睡去。雨还是在下,地面已经积了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水
  洼,我沿着白天走过的路将乌镇的一弄一巷又细数个遍。青灰色的路灯印在斑驳的墙面,让这个镇子比白天苍老了许多,这也才显出了乌镇本来的年岁。白天短而普通的巷子,在夜里,竟一个个高深诡异起来,黑暗头不知纵深去何处。深巷里,我沉拙的步履,走一步,便响三声。在这个午夜时分,乌镇,就以这种不设防的姿态,将我深深的揽入她怀。
  过了桥,换到东大街,还有一户人家亮着灯。旧式花窗里透出来的桔黄色灯光,此刻是如此温暖。我再也挪不动步子了,就贴在墙根,软软的瘫坐在这家人户的窗口底下。雨打在斜斜的屋顶,发出闷沉沉的低音,仿佛是这老房子在啜泣;而后,又顺着屋檐一粒粒地滴下来,把整条石板路面敲打得叮叮作响。这声音,比时才Billie的演唱,更要销魂。我想,我就可以这样,在老街听雨,直到天亮。
  突然,这家人的门吱嘎一下开了,出来一年轻女人,披散着头发,端着个铜盆正准备倒水,看见我坐在她家檐下,楞的一惊,但马上又对我莞尔一笑,回到屋里去了。再出来时,她手上竟端了杯热茶,递给我说:天冷,别感冒了。
  一个在深夜里失了神的人,在接过茶的刹那,终于找到了乌镇最宝贵的东西---朴实,细腻而又无处不在的人情味。我的整个身体,从指尖开始,瞬间融化。
  第二天清晨,我离开了乌镇。但我的心,却因为那个夜和那杯茶,永远的被乌镇收买了。


文 水蓝色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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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5 23:37:33 |只看该作者
总有一天,我要来到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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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9 10:08:01 |只看该作者
只可惜我未能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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