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分钟悲哀,这一刻像一颗甜熟的果子落地而散。秋日的黄昏,年幼的孩子嘴里含着糖果做梦,做曾经梦见的游戏。她们妩媚地走来走去,准备怀孕,然后难产,在草席上难受地翻滚、叫喊、挣扎、迎接出生。发软的光线通过百叶窗的缝隙,照在那些渗出细密汗珠的额头上,仿佛耶稣身后血光里的故事,尘埃漂浮不定。受难的女人小声而快乐地叫喊,天使或者蝙蝠的翅膀遮蔽自由和天空,飞升和落地,过往和空隙,流年流年,她们的眼睛因而细长和灵巧,笑容因而飘忽和疼痛。不知今昔不知何昔故事永远没有结局,拉着的手又重新分开然后再紧紧握住,直到暮色四合,直到在黑夜中回家,闻窗口飘出来的金黄色的香味,想起等待的妈妈,想起妈妈厚实的手掌,做做不完的作业,算各种各样古怪希奇的应用题,用沙哑的声音流利地读出:“Long long ago, there was a king……”